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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

Fly with the Crane

2012100 mins|导演 Li Ruijun 李睿珺


导言

老马今年73岁,是一名退休农民。他轮流住在甘肃农村已经结婚的女儿们家里。他以前制作和彩绘土葬用的木棺材,后来政府禁止传统土葬,严格执行火葬,老马失去了营生的行当。在这一点和其他许多地方,老马都与现代世俗社会格格不入,相比于自己的孩子,他和孙辈倒有着更多的共同点。确实,只要他的小孙子智娃不沉迷于电视上播出的神话和动画片,就会忙活着帮老马堵邻居的烟囱,让他们知道被火化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有一天,老马在附近槽子湖边散步的时候,觉得自己看到一只白鹤带走了刚去世不久的朋友,与他一同做棺材的老曹的灵魂,简直就像民间传说描述的一样。老马决定他将来不要火化。死后被埋在土里的人,白鹤会驼着他的灵魂飞向天堂,但老马确信火葬场烟囱里冒出的“一股烟”不可能到达同样的地方。老马亲眼看到警察和有关部门挖了非法土葬的人和村民的坟,毁掉了湖边白鹤筑巢的芦苇地,他就不想活了,下决心找个办法确保自己能够被土葬,哪怕没有彩绘棺...

老马今年73岁,是一名退休农民。他轮流住在甘肃农村已经结婚的女儿们家里。他以前制作和彩绘土葬用的木棺材,后来政府禁止传统土葬,严格执行火葬,老马失去了营生的行当。在这一点和其他许多地方,老马都与现代世俗社会格格不入,相比于自己的孩子,他和孙辈倒有着更多的共同点。确实,只要他的小孙子智娃不沉迷于电视上播出的神话和动画片,就会忙活着帮老马堵邻居的烟囱,让他们知道被火化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有一天,老马在附近槽子湖边散步的时候,觉得自己看到一只白鹤带走了刚去世不久的朋友,与他一同做棺材的老曹的灵魂,简直就像民间传说描述的一样。老马决定他将来不要火化。死后被埋在土里的人,白鹤会驼着他的灵魂飞向天堂,但老马确信火葬场烟囱里冒出的“一股烟”不可能到达同样的地方。老马亲眼看到警察和有关部门挖了非法土葬的人和村民的坟,毁掉了湖边白鹤筑巢的芦苇地,他就不想活了,下决心找个办法确保自己能够被土葬,哪怕没有彩绘棺材也行。他自己的孩子支持国家推行的强制火葬政策,所以他只能向孙子孙女求助。但是,他们有能力帮他实现愿望吗?他们真的明白老马的要求意味着什么吗?

帕特里齐亚(意大利文化因诺琴蒂基金会,北京)和迈克尔·克拉克博士(伦敦国王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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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影笔记

上下文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凸显了中国90年代主要面临的两个越来越突出的社会经济问题:首先,农村老年人口数量的增长和整个农村人口的快速老龄化,其次,东部沿海地区经济高速增长,城市化进程加快,而广袤农村腹地的经济现代化和社会变革进程却仍远远落后,造成了越来越严重的失衡和两极分化。在这些根本的世俗问题之外,李睿珺还在电影中展现了传统文化和宗教信仰与现代中国社会和共产党领导下的唯物论理性主义之间与日俱增的心理和精神张力。许多农村老人对此的体验更为深刻。影片中,这些张力和冲突体现在老马固执地信仰土葬传统,只有土葬才能保证死后灵魂转世,面对自己孩子的漠不关心乃至反对态度以及政府部门威胁追究刑事责任也毫不动摇。因而老马作为一个表达能力并不强的个体对于时代前进的反抗,成为了戏剧性焦点,表现出一些更具普遍意义更为深远的冲突:精神信仰与唯物理性主义之间的冲突,传统与现代之间的冲突,以及个人权利与国家权力之间的...

《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凸显了中国90年代主要面临的两个越来越突出的社会经济问题:首先,农村老年人口数量的增长和整个农村人口的快速老龄化,其次,东部沿海地区经济高速增长,城市化进程加快,而广袤农村腹地的经济现代化和社会变革进程却仍远远落后,造成了越来越严重的失衡和两极分化。在这些根本的世俗问题之外,李睿珺还在电影中展现了传统文化和宗教信仰与现代中国社会和共产党领导下的唯物论理性主义之间与日俱增的心理和精神张力。许多农村老人对此的体验更为深刻。影片中,这些张力和冲突体现在老马固执地信仰土葬传统,只有土葬才能保证死后灵魂转世,面对自己孩子的漠不关心乃至反对态度以及政府部门威胁追究刑事责任也毫不动摇。因而老马作为一个表达能力并不强的个体对于时代前进的反抗,成为了戏剧性焦点,表现出一些更具普遍意义更为深远的冲突:精神信仰与唯物理性主义之间的冲突,传统与现代之间的冲突,以及个人权利与国家权力之间的冲突。

导演李睿珺(甘肃省人,生于1983年)在青少年时期就开始学习绘画和音乐,后来毕业于山西传媒学院(原广播电影电视管理干部学院)。近年来他主要从事电视导演工作。他的处女作《夏至》(2007)在国内外多个电影节展映,另一部代表作《老驴头》(2010)表达了对老年生活极为深刻的反思。李睿珺的所有电影都体现了他对现代中国社会的老龄化问题和老年人困境的持续关注,对生与死的终极意义的思考,还有他对故乡甘肃、甘肃人民以及传统农村生活的热爱。

李睿珺的《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改编自苏童的同名小说,强有力地向年轻观众传达了老年人在迟暮之年饱受的困扰,感觉自己无用,有种无力的焦躁和徒劳的无奈。李睿珺说,苏童最初看到这部电影时深受触动。本片还表达出了对于自然的热爱,并强调人与周围环境和谐统一才能够形成一种更加理智、健康而协调的生活方式,才能在几代人之间建立起有力而深远的联结。

帕特里齐亚(意大利文化因诺琴蒂基金会,北京)和迈克尔·克拉克博士(伦敦国王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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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要

作为李睿珺目前为止第三部也是最为成功的一部电影,《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是一部“精神寓言”,涉及到许多主题,包括代沟、巨大的城乡差距,以及宗教信仰和文化传统与政府推崇认为能造福每个人的唯物主义现代化之间的冲突。它还传达了导演对他的家乡、当地人民及其风俗传统感人至深的热爱。在这部影片中,死亡不再是禁忌话题,而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自然生命过程,老人和小孩间能够直接而坦然地展开探讨。处于劳动年龄的成年人大都忙得顾不上操心如何照顾他们日益年老的父母,他们背弃了历史悠久的文化传统,为了一时的舒适和便利污染和破坏着环境。但是,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是对农村的传统风俗习惯表示理解,支持他们的父母选择土葬的权利。
帕特里齐亚(意大利文化因诺琴蒂基金会,北京)和迈克尔·克拉克博士(伦敦国王学院)

作为李睿珺目前为止第三部也是最为成功的一部电影,《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是一部“精神寓言”,涉及到许多主题,包括代沟、巨大的城乡差距,以及宗教信仰和文化传统与政府推崇认为能造福每个人的唯物主义现代化之间的冲突。它还传达了导演对他的家乡、当地人民及其风俗传统感人至深的热爱。在这部影片中,死亡不再是禁忌话题,而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自然生命过程,老人和小孩间能够直接而坦然地展开探讨。处于劳动年龄的成年人大都忙得顾不上操心如何照顾他们日益年老的父母,他们背弃了历史悠久的文化传统,为了一时的舒适和便利污染和破坏着环境。但是,他们中的一些人还是对农村的传统风俗习惯表示理解,支持他们的父母选择土葬的权利。

帕特里齐亚(意大利文化因诺琴蒂基金会,北京)和迈克尔·克拉克博士(伦敦国王学院)


电影艺术

影片几乎完全拍摄于甘肃省南部的高台县,人物几乎都由非专业演员扮演,还包括不少导演自己的亲戚朋友,包含了大量中国农村和渐行渐远的农村生活中美丽而感伤的画面,还有很多对影片结尾的象征性预期。许多画面予以了过度校色处理:天空是一尘不染的蔚蓝,草木是生机盎然的翠绿,干燥的沙质土壤则是深沉的黄褐色。影片结尾的场景有很大一部分是超长、缓慢且超过180度角的平移镜头,拍摄了老马与侄子侄女和这个世界告别,最终回归到他所深爱的那一片黄土中,合为一体。
帕特里齐亚(意大利文化因诺琴蒂基金会,北京)和迈克尔·克拉克博士(伦敦国王学院)

影片几乎完全拍摄于甘肃省南部的高台县,人物几乎都由非专业演员扮演,还包括不少导演自己的亲戚朋友,包含了大量中国农村和渐行渐远的农村生活中美丽而感伤的画面,还有很多对影片结尾的象征性预期。许多画面予以了过度校色处理:天空是一尘不染的蔚蓝,草木是生机盎然的翠绿,干燥的沙质土壤则是深沉的黄褐色。影片结尾的场景有很大一部分是超长、缓慢且超过180度角的平移镜头,拍摄了老马与侄子侄女和这个世界告别,最终回归到他所深爱的那一片黄土中,合为一体。

帕特里齐亚(意大利文化因诺琴蒂基金会,北京)和迈克尔·克拉克博士(伦敦国王学院)


讨论点

由于中间一代人忙于挣钱或挣扎着维持生计,似乎只有老人和小孩有时间深入思考生命的深在意义,你同意这种说法吗?
影片的大部分演员都是非专业演员,甚至包括了李睿珺的父母和亲戚。除了资金的限制之外,李睿珺表示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他并不认为专业演员能够充分展现中国农村人的性格和情感。请思考影片中使用非专业演员的表现效果。
请对比基于道教和万物有灵论的传统土葬和佛教的火葬这两种不同的处理遗体的方式。
传统上对去世的人的处理方式会引发环境问题吗?如果会,具体的影响方式和程度如何?
影片如何呈现处于生命周期不同时期的人们在感知觉上的不同?
电影中展现的哪些生死观是中国宗教和文化特有的?

  • 由于中间一代人忙于挣钱或挣扎着维持生计,似乎只有老人和小孩有时间深入思考生命的深在意义,你同意这种说法吗?

  • 影片的大部分演员都是非专业演员,甚至包括了李睿珺的父母和亲戚。除了资金的限制之外,李睿珺表示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他并不认为专业演员能够充分展现中国农村人的性格和情感。请思考影片中使用非专业演员的表现效果。

  • 请对比基于道教和万物有灵论的传统土葬和佛教的火葬这两种不同的处理遗体的方式。

  • 传统上对去世的人的处理方式会引发环境问题吗?如果会,具体的影响方式和程度如何?

  • 影片如何呈现处于生命周期不同时期的人们在感知觉上的不同?

  • 电影中展现的哪些生死观是中国宗教和文化特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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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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